一个月后，《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专栏作家贾马尔•哈苏吉(Jamal Khashoggi)被谋杀，继续占据国际新闻头条。但对于所有西方的评论来说，这个故事与新闻自由的关系远不及与权力的关系:谁拥有权力，以及如何使用权力。作恶者(或作恶者)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认为，拥有跨越国界、永久保持沉默的权力，意味着他们可以自由行事，无需担心后果。这是一个将困扰沙特阿拉伯多年的误判。

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将自己的政治合法性很大程度上押注于将沙特王国从一个死气沉沉的石油国家转变为一个现代化、多元化的经济体，这是他雄心勃勃的2030愿景的一部分。但要做到这一点，沙特阿拉伯必须从根本上进行改革，成为西方企业和政府希望与之合作的国家。毕竟，出售石油和购买武器只会让利雅得到此为止。因此，沙特进行了社会改革，比如允许女性开车，并推动她们在沙特劳动力市场发挥更积极的作用。是的，想要为沙特女性提供更高的就业机会有实际的经济原因，比如扩大该国的人才库。在一个越来越多的女性成为企业和政府的关键决策者的世界里，该国拒绝让女性开车是沙特政府的一个不必要的负担。

但最重要的是，这些改革旨在向西方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沙特社会正在发生变化。人们的反应是:对沙特阿拉伯投资的兴趣突然激增。在那里的一段时间里，这个新的沙特阿拉伯——更加开放和透明，愿意遵守西方规则——的故事似乎占据了上风。沙特阿拉伯支持的人道主义灾难正在也门肆虐，沙特石油巨头沙特阿美公司(Aramco)推迟IPO，以及对开始要求更多自由的女性活动人士的镇压，这些都让这种说法显得如此强烈。事实证明，为了保护投资热潮，世界愿意忽略很多东西——直到哈什霍吉谋杀案(以及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巧妙化解的政治闹剧——让人们再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利雅得的可取之处在于，鉴于沙特在该地区的重要性，在中东拥有重大地缘政治利益的国家将很难切断与沙特的金融联系。德国可能暂时决定冻结对利雅得的武器销售，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其他大国效仿(早在Khashoggi谋杀案发生之前，德国就因人权问题而减少了对利雅得的武器销售)。考虑到其自身的地缘政治考量，美国政府正疯狂地试图在每一个转折点上都让沙特人受益，尽管每一个转折点都会导致一条越来越黑暗的道路。这是沙特阿拉伯持续国际影响力的证明。

但地缘政治的需要并不能取代与沙特做生意的真正热情，如果要实现2030年远景目标，沙特人就需要这种热情。

hashoggi的死让沙特人成了一个避雷针，尤其是对于那些希望为自己树立更有社会责任感的形象的公司来说。只要沙特阿拉伯的轨迹指向正确的方向，棘手的人权问题就可能被忽视，这就是为什么“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作为改革者”的说法对沙特及其投资者至关重要。毫无疑问，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今天的改革者和6个月前一样。同时成为一个强人和真正的改革者是完全可能的。

但比改革更重要的是叙事，无论最后的解决方案是什么，Khashoggi的被杀打破了这条主线。许多政府别无选择，只能与沙特打交道，但对越来越在意声誉的西方企业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如果他想要改变沙特阿拉伯(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那么他就需要这两者。